打造高质量资本市场 服务“十五五”战略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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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四五”规划期间，中国资本市场经历了一场深刻的制度性变革，以注册制改革为核心推动力，在市场结构、投融资功能和监管体系等多个维度实现了系统性升级。面对国际环境的多变和国内经济转型的内在需求，资本市场通过优化准入机制、完善多层次体系，显著提升了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为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注入了持续动力。

展望“十五五”时期，随着国家战略进一步向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倾斜，资本市场的功能定位将实现历史性跃升：它不仅承担着为实体经济输血的职责，更将演进为创新要素的配置枢纽、居民财富的增长载体和经济结构转型的关键引擎。在这一阶段，资本市场需要通过制度型开放、体系优化和效能提升，不断增强自身稳定性与效率，更好地支撑国家发展大局，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贡献金融力量。

一、“十四五”期间资本市场的系统性变革与成就

“十四五”是中国资本市场发展史上具有转折意义的五年。通过全面推行注册制、健全多层次市场、深化双向开放，资本市场在规模扩张与质量提升上实现了双重突破。具体来看，其成就主要体现在融资结构优化、投资功能增强和市场生态完善三个方面。

（一）融资结构优化：直接融资比重显著提升

五年来，资本市场在促进资本形成和资源配置方面的作用日益突出。交易所市场的股票和债券融资总额累计接近60万亿元，直接融资占比提升至约32%，较“十三五”末期增长近3个百分点，反映出我国融资体系正从以银行为主导的间接融资，逐步转向更加均衡的直接融资格局。

融资效率的提升不仅体现在总量上，更表现在质量上。新“国九条”实施后，监管部门通过提高上市标准、强化科创属性评价等措施，严把入口关，推动IPO从追求数量转向注重质量。数据显示，2023年至2025年间，三大交易所共有超过500家企业主动撤回上市申请，显示市场筛选机制日益严格。与此同时，电子、机械、医药等高技术行业获得大量股权融资，资本市场资源进一步向创新领域集中。

市场流动性的改善也为融资功能优化提供了支撑。近一年来，A股日均成交额稳定在1.6万亿元以上，换手率保持在4%左右，反映出定价效率和资源配置能力持续提升，资本市场正从单一融资场所向投融资均衡的现代化市场转型。

（二）投资功能增强：市场稳定性与活力同步提高

自科创板试点注册制起步，到全面注册制落地，再到新“国九条”颁布，资本市场基础制度实现了系统性完善。各板块差异化定位日益清晰：科创板聚焦“硬科技”，创业板服务“三创四新”，北交所深耕创新型中小企业，共同构建了覆盖企业全生命周期的上市服务体系。

市场表现验证了制度改革的成效。2024年至2025年，A股市场在全球主要股指中表现领先，上证指数、深证成指等核心指数涨幅显著，科技创新板块如北证50、科创50等更是实现翻倍增长。通信、电子、人工智能等行业成为投资主线，资本市场对科技创新的前瞻布局得到充分体现。

市场内在稳定性也显著增强。“十四五”期间，上证指数年化波动率降至16%以下，较前一时期下降近3个百分点。以中央汇金为代表的机构积极发挥“稳定器”作用，中国人民银行提供流动性支持，共同构建了逆周期调节机制，为市场健康运行和长期价值投资创造了有利环境。

（三）市场生态完善：进退有序与回报机制双向优化

“十四五”期间，常态化退市机制基本形成，五年内共有逾200家企业平稳退出市场，退市率从2019年的0.28%升至2024年的近1%，改变了以往“只进不出”的局面，促进了市场优胜劣汰。

并购重组市场活力持续释放。自“并购六条”推出以来，重大资产重组案例超过200单，上市公司通过并购整合产业链、提升竞争力的渠道更加畅通，推动了产业结构优化和整体质量提升。

投资者回报机制实现重大变革。新“国九条”强化了减持监管，对多年未分红或分红比例偏低的公司实施限制措施，促使上市公司更加注重股东回报。近五年，上市公司累计分红和回购总额超过10万亿元，相当于同期IPO和再融资金额的两倍以上，投资者获得感明显增强。

资本市场双向开放也迈出坚实步伐。QFII、RQFII额度限制取消，沪深港通、债券通等机制持续扩容，标志着开放模式从管道式向制度型转变。2025年上半年，外资恢复净流入，显示出国际投资者对中国市场信心的回升。

尽管成就显著，但资本市场仍面临投资者获得感不足、市场波动较大、法治建设有待加强等挑战。“十五五”期间需推动市场从规模扩张转向功能深化，在投资者回报、稳定性和法治环境等方面实现突破。

二、“十五五”时期资本市场的战略定位与改革方向

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明确了“十五五”时期在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的关键地位，并将“高质量发展取得显著成效，科技自立自强水平大幅提高”列为首要目标。在这一背景下，资本市场被赋予更核心的使命，需在服务新质生产力、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中发挥更大作用。

具体而言，资本市场可在以下四方面深化改革：

（一）构建全生命周期资本服务体系，提升融资效率

围绕新质生产力发展和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需进一步优化资本市场结构，增强对不同阶段企业的融资支持。一方面，完善“投早、投小、投硬科技”的股权投资生态，发挥政府引导基金作用，吸引私募股权和创投机构加大对科技企业的长期投入。另一方面，提升上市标准的包容性和精准性，优化审核流程，推动更多“卡脖子”环节的龙头企业和专精特新企业在科创板、创业板和北交所上市。

同时，应积极发展科创债券、知识产权证券化等创新工具，推动供应链金融数字化转型，为科技企业提供多元、低成本的融资渠道，提升创新资本的形成与配置效率。

（二）优化资源配置机制，形成优胜劣汰市场生态

资本市场的核心在于价值发现和资源配置。“十五五”期间，需进一步完善多元化、常态化的退市机制，强化财务、交易、规范和违法类退市标准的刚性约束，推动丧失经营能力的企业及时出清，提升上市公司整体质量。

并购重组应更注重产业整合和升级，支持上市公司通过并购引入新技术、新业态，培育新质生产力。监管可优化重组审核，鼓励产业协同型并购，引导资金流向创新领域，形成“进退有序、优胜劣汰”的良性循环。

（三）增强市场内在稳定性，夯实制度与资金基础

稳定性是资本市场发挥枢纽功能的前提。“十五五”时期，需坚持投融资协同，构建更具韧性的市场机制。在投资端，壮大社保、保险、年金等长期投资者队伍，推动提高权益资产配置比例，倡导“长钱长投”。完善以中央汇金为代表的市场维稳机制，健全流动性支持和逆周期调节工具，提升应对极端波动的能力。

在上市公司端，强化“以投资者为本”的导向，督促企业提升治理水平，规范减持，优化分红回购，增强股东回报和投资者信心，构建长期资金“愿意来、留得住”的市场环境。

（四）完善法治环境，构建透明、规范、可预期的制度体系

法治是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基石。“十五五”期间，应以新证券法为基础，系统完善全链条法律法规，覆盖发行、上市、交易、信披、治理和退市等环节，提升市场透明度和规范性。

监管执法需强化跨部门协作和科技赋能，严厉打击财务造假、内幕交易等违法行为，提高违法成本，增强执法震慑力。同时，稳步推进制度型开放，拓展互联互通，吸引更多境外长期投资者。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健全风险监测和防控机制，防范跨境资本流动和数字技术新型风险，确保市场在开放中稳健运行。

总体来看，“十五五”时期的中国资本市场站在承前启后的关键节点，其功能已超越传统融资，升维为驱动创新、优化配置、管理风险和增进福祉的核心枢纽。通过系统性改革，资本市场将与国家发展新质生产力、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战略更紧密结合。一个更加成熟、更具韧性和活力的市场，不仅能为科技创新注入金融活水，也能通过财富效应增强社会信心，最终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实现从规模扩张到内涵式发展的深刻转型，为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奠定坚实金融根基。

（袁闯系财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周舒鹏系财信证券研究发展中心研究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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